黑格尔辩证法的局限性
1、主要之点就在于:意识的对象无非就是自我意识;或者说,对象不过是对象化的自我意识、作为对象的自我意识(把人和自我意识等同起来)。
2、Ⅲ.理性。理性的确定性和真理。(a)观察的理性;对自然界和自我意识的观察。(b)理性的自我意识通过自身来实现。快乐和必然性。心的规律和自大狂。德行和世道。(c)自在和自为地实在的个性。精神的动物界和欺骗,或事情本身。立法的理性。审核法律的理性。
3、黑格尔恢复并大大发展了古代辩证法学说,把辩证法作为其哲学体系的核心及根本方法去涵盖一切、说明一切,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建成完全不自相矛盾的哲学即广义科学体系,但同时也把辩证法更加神秘化了。他提出并论证了“辩证理性”,认为这包括了“理性和非理性的统一”,并批评其他哲学家不懂得这点。他的辩证法学说的一个重要思路是:只有在有限里的无限、在相对里的绝对,才是真的无限、真的绝对,并且认为这些就是具体的、真实的东西,是现实;他认为哲学不是“抽象概念”的体系,而是“具体概念”的体系。这些观点和表述虽然看起来深奥莫测、大有玄机,被称为“思辨哲学”,但实际上却是在玩弄概念游戏,想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想说包含什么就包含什么,随心所欲,没有任何依据和公认为正确的验证标准,实际上他也不想去进行验证。他用自己“系统”阐述的庞大哲学体系本身为自己的一系列观点进行论证,似乎十分严谨、合乎逻辑推理,但实际上漏洞百出,经不住哪怕稍微仔细的推敲和辩难。实际上,他的整个思路虽并非一无可取,但从根本上说是完全错误的。(黑格尔辩证法的局限性)。
4、然而,把马克思肯定黑格尔辩证法积极方面的根据也归结于劳动异化却是值得商榷的。正如上文所言,马克思已然在劳动异化的意义上对它采取了否定性态度,那么为何又会在这一意义上肯定它呢?罗森塔尔没有给出回答,或者说受制于时代的限制,他几乎难以对此作出回答。在我们看来,无论是从文本依据,还是从理论逻辑方面来说,都无法在劳动异化的意义上说明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肯定或对其积极方面的发现。对该问题的解答还需要把《巴黎手稿》中“詹姆斯·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一书摘要”(以下简称“穆勒评注”)里的交往异化引入进来作进一步的考察。换言之,我们认为马克思是在交往异化的意义上才发现了黑格尔辩证法的积极方面。至于为什么会在交往异化的意义上才能对此予以阐明,我们将在本文的第二节专门予以分析。在此,让我们先来看马克思对它所做的肯定性理解。按照“第三手稿”展开的思路来说,这种肯定性理解主要有三个方面,而且每次都是在将它批判一番之后作出的。
5、我们在这里看到,彻底的自然主义或人道主义,既不同于唯心主义,也不同于唯物主义,同时又是把这二者结合的真理。我们同时也看到,只有自然主义能够理解世界历史的行动。
6、(2)创立了真正的唯物主义和现实的科学,因为费尔巴哈使“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成了理论的基本原则;
7、这一唯物主义立场当然首先可以从认识论的层面加以理解。此时,面对自在之物的认识者(意识)不再是被动“反映”对象,而是在活生生的过程中主动认识对象。关于这一点,列宁写道:“‘自己构成自己的道路’=真正认识的、不断认识的、从不知到知的运动的道路(据我看来,这就是关键所在)。”15论者往往强调列宁在阅读《逻辑学》的概念论部分时对于认识的过程性的强调,而事实上列宁在“伯尔尼笔记”中几乎通篇都对这一问题保持关注。比如,即便在列宁对于“绝对观念”一章的阅读中,在被阿尔都塞指认为展现了“无主体过程”的地方,列宁也特别注意到,“科学是圆圈的圆圈”16——在列宁的语境中,这主要就是指认识过程的扩展和深化是通过每一个环节的具体化而实现的。
8、现代西方科学哲学受到英美哲学界主流哲学虚无论和形式主义学说较大影响,基本上否定从整体上把握自然界的做法。这同样并不全面和科学。
9、Ⅰ.真的精神;伦理。Ⅱ.自我异化的精神,教养。Ⅲ.确定自身的精神,道德。
10、这样,黑格尔由于理解到——尽管又是通过异化的方式——有关自身的否定的积极意义,所以同时也把人的自我异化、人的本质的外化、人的失去对象和失去现实性理解为自我获得,本质的表现,对象化、现实化。简单说,他在抽象的范围内把劳动理解为人的自我产生的行动,把人对自身的关系理解为对异己本质的关系,把那作为异己存在物来表现自身的活动理解为生成着的类意识和类生活。
11、另一方面,信奉宗教等等的人可以在黑格尔那里找到自己的最后的确证。(黑格尔辩证法的局限性)。
12、现在看一看黑格尔的体系。必须从黑格尔的《现象学》即从黑格尔哲学的真正诞生地和秘密开始。
13、自然科学哲学问题之所以至今没有获得正确解决,其主要原因是:缺少正确的哲学存在论;迄今研究者大多是从存在论和认识论出发,缺少符号论的视角,也即缺少完全正确的哲学核心领域;缺少正确的数学哲学(参阅笔者“为什么1+1=2?——数学哲学创新札记(从四元存在论哲学出发)”一文,收于凤凰网博客“刘立群北外”)。
14、∥但是,人不仅仅是自然存在物,而且是人的自然存在物,也就是说,是为自身而存在着的存在物,因而是类存在物。他必须既在自己的存在中也在自己的知识中确证并表现自身。因此,正象人的对象不是直接呈现出来的自然对象一样,直接地客观地存在着的人的感觉,也不是人的感性、人的对象性。自然界,无论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都不是直接地同人的存在物相适应的。∥正象一切自然物必须产生一样,人也有自己的产生活动即历史,但历史是在人的意识中反映出来的,因而它作为产生活动是一种有意识地扬弃自身的产生活动。历史是人的真正的自然史。——(关于这一点以后还要回过来谈。)
15、[3]卢卡奇,1963年:《青年黑格尔》(选译),王玖兴译,商务印书馆。
16、只有在列宁的这种历史性视野下,我们才能理解,何以他会从“认识的过程性”来理解唯物主义的基本特征:列宁所关注的“认识”,其实从根本上说并不是“一般的认识”,而是对于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自在之物”的认识。这种认识本身就包含一个前提:认识者不是抽象的“人”,而是生活在这个时代、被这个时代的“普遍性”所塑造的个体。因此认识者的意识就不可能是一块与“物质”相对立的并被动“反映”后者的“白板”,而总是已先行作为时代的一部分而去认识作为整体并具有“客观性”的时代。这样,“认识”就不再是一种仅仅与认识者的“主观性”相联系的行动,而是具有客观性的行动,也就是说,这是与普遍性内在具有联系的个体性朝向塑造自身或作为自身的可能性前提的普遍性本身的回溯。也正是在此语境中,我们才能明白,何以列宁在读到费尔巴哈所摘录的莱布尼茨单子论关于“个体性包含着似乎处在萌芽状态的无限的东西”的观点时,会写下“这里有一种辩证法,而是非常深刻的辩证法,尽管有唯心主义和僧侣主义”32这样的评论。作为资本主义时代的认识者,尽管表现为彼此孤立的“单子”,但在这一时代的“普遍性”塑形之下,实际上和“一切”其他事情都存在着本质联系,因此,如何把握这一整体性联系就成为这个时代的个体的使命。而如果说这种整体性联系与个体性在直接性上有根本差别的话,那么如何从个体性出发去把握这种作为客观性的整体性,对于列宁来说就是辩证法的基本课题了。
17、列宁在对于《逻辑学》的阅读中所获得的第一个重要的洞见在于认识到,“康德的自在之物是空洞抽象,而黑格尔要求的是和实质相符合的抽象:‘事物的客观概念构成事物的实质本身’——按照唯物主义的说法,就是和我们对世界的认识的实际深化相符合的抽象”。14最起码从表述上来看,列宁这种对于唯物主义的理解与他原先所接受的恩格斯的立场显然存在差异:如果说对于恩格斯来说,“哲学基本问题”中的第一个方面即“思维和存在谁是本原的”这一问题是判定唯物主义立场的根本标准的话,那么对列宁来说,这一问题的第二方面即“思维和存在的同一性”问题现在成为论述唯物主义立场的着眼点。尽管对于恩格斯来说,这两个方面实际上是不能分割的,但我们同样有理由相信,列宁也不会否认存在对于思维的优先性,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观察到理论侧重点的不同所带来的问题:由于列宁在伯尔尼笔记中更加强调唯物主义之要求切实把握自在之物的面相,而非自在之物的优先性面相,因而其理论建构方式也自然与人们所熟悉的唯物主义理论有所不同。在列宁那里,唯物主义不再只是对“自在之物”的优先地位的简单认可,而是意味着承认对于世界的认识具有程度差异。表面上看,这里似乎只涉及认识的发展问题,但对于列宁来说,承认对于世界的认识有程度差异有更深的意味:一方面,不全面的甚至错误的认识作为对于世界的不够深入的认识,其存在不能被简单地归于某种主观性,而应将其理解为认识走向深化的一个必经阶段;另一方面,不够深入的认识所获得的结果也并非与自在之物毫无关系,这种认识或许没有把握自在之物“本身”,但也与自在之物内在相关。因此,对于列宁来说,承认了对于世界的认识的差异的唯物主义立场,就可被理解为是不再将“自在之物”视为与意识相对立者,而是将之视为意识在认识过程中所把握者。
18、我们已经看到,异化的对象性的本质的占有,或在异化——它必然从漠不相关的异己性发展到现实的、敌对的异化——这个规定下的对象性的扬弃,在黑格尔看来,同时或甚至主要地具有扬弃对象性的意义,因为并不是对象的一定的性质,而是它的对象性的性质本身,对自我意识说来成为一种障碍和异化。因此,对象是一种否定的东西、自我扬弃的东西,是一种虚无性。对象的这种虚无性对意识说来不仅有否定的意义,而且有肯定的意义,因为对象的这种虚无性正是它自身的非对象性的即[ⅩⅩⅧ]抽象的自我确证。对于意识本身说来,对象的虚无性所以有肯定的意义,是因为意识知道这种虚无性、这种对象性本质是它自己的自我外化,知道这种虚无性只是由于它的自我外化才存在……
19、孙正聿|列宁的“三者一致”的辩证法——《逻辑学》与《资本论》双重语境中的《哲学笔记》
20、被抽象化和固定化的自我,就是作为抽象的利己主义者的人,就是在自己的纯粹抽象中被提升到思维的利己主义(下文还要谈到这一点)。
21、马哲辩证法学说认为有三个“规律”和五对“范畴”,即“对立统一规律”、“质量互变规律”和“否定之否定规律”,及“本质和现象”、“形式和内容”、“原因和结果”、“必然和偶然”、“可能性和现实性”,并认为“对立统一规律”是核心。笔者认为,首先,由于规律只是人类进行科学研究的认识客体,而定律是人类科学研究的认识结果,两者不应混为一谈(认为“定律是对规律的正确反映”也不正确),而在西方语言中,“规律”和“定律”都使用同一个词((英)“law”、(德)“Gesetz”),即规律和定律不分,因而造成很大混乱,这三个所谓“规律”其实并不是指认识客体,而是指认识结果,所以应当改称为“定律”,即应当先正名为“对立统一定律”、“质量互变定律”和“否定之否定定律”;其次,定律是指有普遍适用性的认识结果,而这三个所谓“定律”的适用性其实都是有限的,不具有普遍适用性,因此够不上称为“定律”,例如“质量互变定律”并不能够普遍适用,也不能普遍的定量化,即不能普遍地回答“达到多大的数量才能引起质的变化”,因为不同事物的情况各不相同,不存在统一的尺度和标准,因此这个表述作为定律没有什么意义,也可以说是错误的、不成立的“定律”。
22、[4]罗森塔尔,1982年:《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史:从马克思主义产生到列宁主义阶段之前》,汤侠声译,人民出版社。
23、黑格尔的辩证法主要是逻辑性质(概念性质、命题性质)的,黑格尔把辩证法当作逻辑(即思辨逻辑、辩证逻辑)。黑格尔的“主题”是指演绎学派和归纳学派所说的“普遍概念”和“普遍命题”。
24、当现实的、有形体的、站在稳固的地球上呼吸着一切自然力的人通过自己的外化把自己现实的、对象性的本质力量设定为异己的对象时,这种设定并不是主体;它是对象性的本质力量的主体性,因而这些本质力量的活动也必须是对象性的活动。对象性的存在物客观地活动着,而只要它的本质规定中不包含对象性的东西,它就不能客观地活动。它所以能创造或设定对象,只是因为它本身是被对象所设定的,因为它本来就是自然界。因此,并不是它在设定这一行动中从自己的“纯粹的活动”转而创造对象,而是它的对象性的产物仅仅证实了它的对象性活动,证实了它的活动是对象性的、自然存在物的活动。
25、参考《小逻辑》81“直接的感性意识,因为它同时包含有思想的成分,所以局限在质和量的抽象范畴。这种感性意识通常被认为是最具体的、因而同时也常被看成是最丰富的的。但这仅是就其材料而言,倘若就它包含的思想内容来看,其实可以说是最贫乏的和最抽象的。”
26、语言文字和数学都是研究和认识自然界必不可少的思维及表达工具,但是不应把思想、符号与自然界自身混为一谈。人的身体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可以感知各种自然现象即外部自然界,进而去给各种物体和现象命名,之后进一步思考自然界各种事物之间的联系并使用语言文字及数学表达出来,这就是科学知识。由于迄今哲学研究的滞后,没有讲清楚基本层次到底有哪几个和它们之间的基本关系,人们在借助于自然科学知识去看待自然界时就可能出现偏差,把人们创造出的思想观点、符号表达与自然界本身混为一谈。所谓认识结果与客观事实相符合才是正确的认识结果只是笼统的说法,因为认识结果往往不是单独的、单个的,客观事实同样不是单个的,只有十分广泛的认识结果与十分广泛的客观事实都相符才可能是正确的认识结果。
27、恩格斯《自然辩证法》(《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版):“···行星及其卫星,一旦由于神秘的‘第一推动’而运动起来,它们便依照预定的轨道旋转下去(现在流行的宇宙大爆炸学说与这里批评‘第一推动’学说没有根本区别,恩格斯此观点可取——刘立群)(第264页)自然过程的辩证性质以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使人们接受它,因而只有辩证法能够帮助自然科学战胜理论困难···(第286页)···(人类)历史和自然史所以不同,仅仅在于前者是有自我意识的机体的发展过程。(第344页)(这里把人类社会的特殊性看得太简单了——刘立群)运动···囊括宇宙中发生的一切变化和过程,从单纯的位置变动起直到思维(把思维归结为运动,这过于简单和肤浅,这与作者不懂得语言符号的特殊重要性等有关——刘立群)(第346页)我们的主观的思维和客观的世界遵循同一些规律,因而两者在其结果中最终不能互相矛盾,而必须彼此一致,这个事实绝对地支配着我们的整个理论思维(马恩只知道反映论,所以只能达到这种简单化的认识,他们不知认识客体与认识结果的区别——刘立群)。···(第364页)”
28、因此,在黑格尔那里,否定的否定不是通过否定假象本质来确证真正的本质,而是通过否定假象本质来确证假象本质,或者说,来确证自身异化的本质,换句话说,否定的否定就是否定作为在人之外的、不依赖于人的、对象性本质的这种假象本质,并使它转化为主体。
29、逻辑实证主义学派主张使用现象主义语言(如“现在我看到了一杯水”)和物理主义语言(如“这个东西是白色的”)。他们察觉到语言问题对于实证科学研究的重要性,但是不知道自然科学语言之所以精确、严谨,关键在于几乎所有自然科学术语都是单义词。
30、(8)意识必须既依据自己的各个规定的总体来对待对象,同样也必须依据这个总体的每一个规定来考察对象。意识的各个规定的这种总体使对象本身成为精神的本质,而对于意识说来,对象所以真正成为精神的本质,是由于把对象的每一个别的规定理解为自我的规定,或者说,是由于对这些规定采取了上述的精神的态度。
31、第他重新扬弃了肯定的东西,恢复了抽象、无限的东西。宗教和神学的恢复。
32、这些说法连语言上都和黑格尔的观点毫无区别,而且无宁说是在逐字逐句重述黑格尔的观点。
33、其在指出黑格尔辩证法有双重错误后,马克思认识到:“因为《现象学》坚持人的异化,——尽管人只是以精神的形式出现,——所以它潜在地包含着批判的一切要素,而且这些要素往往已经以远远超过黑格尔观点的方式准备好和加过工了。”(同上,第100页)也就是说,他此时已经充分洞察到:《精神现象学》中出现的各种不同异化形式,虽然是纯思想的辩证法的结果,但黑格尔辩证法却正是以“作为推动原则和创造原则的否定性”(同上,第101页)存在着。可以说,这是马克思在最为积极的意义上对它所作的肯定。由此,他才道出这种辩证法的伟大之处“首先在于,黑格尔把人的自我产生看作一个过程,把对象化看作非对象化,看作外化和这种外化的扬弃”。(同上)与此相对照的是,费尔巴哈的辩证法却正是缺少作为推动原则和创造原则的否定性,是一种纯粹的或消极意义上的否定性。
34、作为自然界的自然界,也就是说,就它还在感性上不同于它自身所隐藏的神秘的意义而言,离开这些抽象概念并不同于这些抽象概念的自然界,就是无,即证明自己是虚无的无。它是无意义的,或者只具有应被扬弃的外在性的意义。
35、此外,笔者写有“辩证法的局限与误区”等文(收于笔者《德国思想与文化:反思与创新》一书,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也发表于凤凰网博客“刘立群北外”)。在以上著述基础上,本文阐述自然辩证法的局限与误区及自然科学哲学若干问题。
36、例如,从亚里士多德开始采用自上而下彻底的生物二分分类法,根据是否会运动而把生物分成动物和植物两大类,动物则根据是否有血分成有血动物(脊椎动物)和无血动物(无脊椎动物)两类,有血动物又分成温血和冷血,温血动物根据是有毛发还是羽毛再分成两类(哺乳类和鸟类),等等,这样一步步地二分下去,直到一个特定的物种。这种方法直到18世纪后期才发生转变:现代生物分类法创始人、瑞典科学家林奈(1707-1778)在开始时也是用自上而下的分类法,但是他突破了二分法的界限,不再采用二分法,而是发明了一个等级结构的分类体系,在界之下划分纲,纲划分成目,目划分成属,最后是种。这样一个等级体系要比二分法缜密得多,也简明得多。在其后期,他认识到自下而上的分类法要更为恰当,因此把种作为分类的基本单位,分类从对物种进行尽可能准确的描述开始,把相似的种归为同一属,把相似的属归为同一目,再把相似的目归为同一纲,等等,这就更不是依照二分法了。
37、由此可知,交往异化的核心在于中介,在于中介是如何改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一问题。在马克思看来,由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需要通过中介表现出来,所以中介就具有了超出人并支配人的权力,因而“这个中介就成为真正的上帝。对它的崇拜成为目的。同这个中介脱离的物,就失去了自己的价值。”(同上,第165页)也就是说,中介本来是人与人交往的一个环节和手段,但是这个环节和手段现在却演变成了一切目的。人在其中消失掉了,人与人的关系被掩盖在了物象与物象的关系下面。由此,“进行交换活动的人的中介运动,不是社会的、人的运动,不是人的关系,它是私有财产对私有财产的抽象的关系,而这种抽象的关系是价值。货币才是作为价值的价值的现实存在。”(同上,第166页)可见,人与人的交往活动及其运动形式事实上是以中介活动及其运动形式表现出来的。这种表现按照基督的运动形式来说分为三个阶段,即“基督最初代表:(1)上帝面前的人;(2)人面前的上帝;(3)人面前的人。”(同上,第165页)马克思认为“同样,货币按照自己的概念最初代表:(1)为了私有财产的私有财产;(2)为了私有财产的社会;(3)为了社会的私有财产。”(马克思,第165页)这即是说,货币在第一阶段所代表的是为了获得其他人的私有财产而必须让渡给其他人的私有财产,这是它的最初形态,然而是人格化的,富有个性的;在第二阶段,货币获得了私有财产相互之间让渡的中介地位,进化成为非人格化的存在,具有社会化的特征;第三阶段,即货币取得了完全的普遍化,它作为私有财产的中介,能够与所有的社会产品进行交换,获得了对社会的完全支配权。这很容易让我们想起马克思在《资本论》第1卷中对价值形式的分析,也就是对货币形成过程的分析,即它从个别等价物到特殊等价物,再到一般等价物和货币的发展过程。在这里,马克思按照基督作为人与上帝的中介这一基本理论框架把握到了货币这一中介的运动形式。
38、(C)宗教。自然宗教,艺术宗教,启示宗教。
39、因此,正是在列宁的这种历史性视野之下,辩证法、认识论和逻辑学才有可能真正统一在一起。列宁这一改造的结果实际上既不是改装的主观辩证法,也不是实践辩证法,而是资本主义时代下的历史性辩证认识论,其实践旨趣在于,在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的行动者与现实之间建立内在关联即实现理论与实践的统一。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列宁的“伯尔尼笔记”实际上并没有与《唯批》形成“断裂”,恰好相反,前者实际上提供了对于后者所提出但未解决的如下任务的一个解决方案:“人类的最高任务,就是把握经济进化(社会存在的进化)这个客观逻辑的一切主要之点,以便使自己的社会意识以及一切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阶级的意识尽可能清楚地、明确地、批判地与它相适应。”33
40、意识这个名称,比思维这个名词,给予了这种行动以更多主观性的外表,但是思维这个名词,在这里根本应该从绝对的意义上,理解为无限的、不带意识有限性的思维,一句话,思维本身。”
41、常说的“物极必反”就是“否定之否定”。但是达到什么程度算是达到了“极”?在许多时候,事情还没有达到极端就开始反,有时已经太过分、过了极端却仍没有反。这些都说明这种说法的弹性很大,很模糊,也可以说很不严谨。粗糙、简略、模糊是有关辩证法论述的突出特点。常听人说“自然界是辩证发展的”或“人类社会是辩证发展的”,等等。由于“辩证法规律”是错误的虚构,这类说法当然也就站不住脚、没有什么意义。无论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的发展变化都是十分复杂的,仅用辩证法即二分法不可能完整准确地加以认识。
42、黑格尔从实体的异化出发(在逻辑上就是从无限的东西、抽象的普遍的东西出发),从绝对的和不变的抽象出发,就是说,说得更通俗些,他从宗教和神学出发。
43、《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罗伯特•斯特恩著,丁三东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年8月。
44、与阿尔都塞相比,S.库维拉基斯关于列宁的“伯尔尼笔记”中的唯物主义问题的分析更加具体。库维拉基斯从列宁的《逻辑学》的不同阶段来理解列宁对于黑格尔哲学的“唯物主义颠倒”。关于列宁对于“存在论”和“本质论”的阅读,他围绕“反映”概念理解其中的唯物主义问题,在阅读“存在论”和“本质论”时,辩证的“反映”是唯物主义问题的核心;而在读到“概念论”中的“目的”部分时,“实践”与逻辑之间的关系成为关键,“唯物主义翻转就在于对‘实践的优先性’的确认:实践产生了逻辑本身的公理(通过人类行为中的不同逻辑图式‘千百万次’的重复)”;11而在进展到“概念论”的“绝对观念”一章后,列宁对黑格尔哲学的唯物主义理解就落实在自在的世界和自我中介的运动上。这种理解显然更富有层次,也更符合列宁笔记的“混合型”特征。不过库维拉基斯对列宁的“伯尔尼笔记”的理解仍然带有前述政治性解读的意味,比如他在强调列宁的“反映”一词的独特含义时,特别强调列宁在这里所作的唯物主义颠倒“不在于断言存在对于思维的优先性,在于将体现在‘概念的逻辑’中的主观行动理解为对于革命实践的反映,而革命实践通过在现实中展现主体干涉的结果来改变现实”。12人们在这里不仅能看到从列宁的实践出发理解列宁的理论这一流弊,而且显然也能看到齐泽克等激进左翼的“不断革命论”的影子。
45、笔者的结论是:辩证法即“一分为二”或二分法虽然有一定实际的意义和用处,但是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并不是普遍适用的方法,更不是什么严格的、高级的科学方法,辩证法学说因此从根本上说是错误的、没有什么科学意义的学说,无论怎样发展、改造也不可能成为科学的理论。虽然它已经发展和存在了两千多年,现在则到了完全解放思想、破除对于辩证法和辩证法学说的盲目迷信、彻底清算它并把它清除出科学殿堂的时候了,同时创造出完全正确的哲学理论即方法论去取代它,以大大推动科学的昌明和人类的进步。
46、布鲁诺·鲍威尔(BrunoBauer,1809-1882),德国哲学家,青年黑格尔派代表之曾跟随黑格尔学习神学,指导马克思完成了博士论文。鲍威尔家的三兄弟(布鲁诺、埃德加、埃格伯特)被马克思和恩格斯戏称为“神圣家族”。(图源:sohu.com)
47、人们或许会说,列宁将认识理解为一个对现实的物质世界进行认识的过程,而不是绝对精神的自我认识过程,这就是对黑格尔辩证法的一种唯物主义改造。这种理解的核心在于,认识是一个过程这一观点固然可被视为主要是黑格尔的贡献,但列宁在唯物主义视野下对这一问题的理解与黑格尔在绝对唯心主义体系中的理解存在根本差异,因为列宁毕竟承认客观世界的优先性。然而,如果这样看待列宁和黑格尔的关系的话,我们实际上就无法理解,列宁何以能够对黑格尔《逻辑学》中的这一立场进行“转换”,这是因为“自在之物优先”原则在对自在之物的本体论地位进行了先行认定,同时将意识和“自在之物”予以割裂,而在这一前提下讨论“认识的过程”已成为颇为可疑之事。
48、[Ⅻ]鲍威尔在他的《自由的正义事业》一书中对格鲁培先生提出的“那么逻辑学的情况如何呢?”这一唐突的问题避而不答,却让他去问未来的批判家。这表明,鲍威尔在进行批判活动(鲍威尔《复类福音作者》)时对于同黑格尔辩证法的关系是多么缺乏认识,而且在物质的批判活动之后也还缺乏这种认识。
49、列宁在1914年和1915年间对于黑格尔哲学的阅读,无疑已成为一桩在思想史上颇具传奇性的“事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业已开战、整个欧洲都惶惶然不知何去何从的时日里,作为俄国工人阶级领袖的列宁,居然稳坐于瑞士伯尔尼的图书馆中,研读以《逻辑学》为主的黑格尔著作。这一研读所留下的笔记(本文依照张一兵教授的命名,也称之为“伯尔尼笔记”),其深刻性也让许多后来的研究者大吃一惊,被认为在思想上通过其对于辩证法的系统建构而形成了与《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下文称《唯批》)中的哲学唯物主义思想的断裂,在实践上又为十月革命提供了理论基础;而更令人惊奇的是,无论人们持何种解读立场,基本上都不会否认列宁在伯尔尼所写下的这些笔记的思想意义和价值,但列宁本人在写完这些文字后却再未提及它们,好像这里的“思想实验”或“思想变革”从未发生过一样。
50、所以黑格尔将辩证法称为真正的科学方法,这个概念源于希腊文,原义是“对话”。在某种意义上,黑格尔的辩证法就是思想自己与自己的对话,因而是一种概念辩证法。正因为思想是“客观思想”,他的辩证法就不仅仅是一种认识的方法,也不仅仅是构建哲学体系的方式,而且是世间一切事物共同的运动方式或客观规律。换言之,辩证法与本体论是同一的。
51、专题策划人:陈敬国(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生,研究方向为社会学理论。)
52、因为黑格尔的《哲学全书》以逻辑学,以纯粹的思辨的思想开始,而以绝对知识,以自我意识的、理解自身的哲学的或绝对的即超人的抽象精神结束,所以整整一部《哲学全书》不过是哲学精神的展开的本质,是哲学精神的自我对象化;而哲学精神不过是在它的自我异化内部通过思考理解即抽象地理解自身的、异化的世界精神。逻辑学是精神的货币,是人和自然界的思辨的思想的价值——人和自然界的同一切现实的规定性毫不相干的、因而是非现实的本质,——是外化的因而从自然界和现实的人抽象出来的思维,即抽象思维。——这种抽象思维的外在性就是……自然界,就象自然界对这种抽象思维所表现的那样。自然界对抽象思维说来是外在的,是抽象思维的自我丧失;而抽象思维也是外在地把自然界作为抽象的思想来理解,然而是作为外化的、抽象的思维来理解。——最后,精神,这个回到自己的诞生地的思维,这种思维在它终于发现自己和肯定自己就是绝对知识因而就是绝对的即抽象的精神之前,在它获得自己的自觉的、与自身相符合的存在之前,它作为人类学的、现象学的、心理学的、伦理的、艺术的、宗教的精神,总还不是自身。因为它的现实存在就是抽象。
53、的确,自然界中有不少事物与对称、与二分法有关,但是也有许多事物和对称、和二分法没有关系,即不应当简单地从“一分为二”角度出发去看待一切自然现象。在人类社会中就更是如此。无论对称还是二分法都并不是普遍的现象。一件事物、一个问题往往涉及到许多方面,各种事物和问题之间的关联也是错综复杂,如果只从两分法出发、只去考虑和把握其两个方面,便必然陷入片面性或偏激,因而必然产生失误。例如,与“历史辩证法”密切相联的“阶级论”把人类社会一律简单分为“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或“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认为“阶级斗争必然是你死我活”,便造成极左时期一系列十分荒唐的严重错误。在“一分为二”、“对立统一”思想指导下,人们往往习惯于把所有事情都视为两两对立,以为当然如此,例如“不是姓社就是姓资”、“不是姓公就是姓私”等,只是在其中兜圈子,才有“四人帮”的“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等这类现在看来十分幼稚可笑的观点,仿佛“社会主义只姓公,资本主义只姓私”。
54、政治经济学批判是马克思理解和改造黑格尔辩证法的主要理论阵地。《巴黎手稿》作为其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早期成果,也是二者正面交锋的重要思想领地。深入其中便会发现,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态度经历了一个由否定到肯定的转变,而非仅仅是否定的一面,即在劳动异化的意义上揭示了其消极方面,因为它的抽象形式遮蔽了现实的人的异化。事实上,马克思是在交往异化的意义上才发现了其积极方面,因为它以积极的异化形式把握到了真正的人的生命形成过程及其运动,所以被给予了充分肯定。通过对“穆勒评注”的分析,马克思的这种肯定可以得到合理的理解和说明。藉此,在后来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过程中,马克思才能以经由交往异化而来的社会关系作为思想通道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积极方面加以科学改造。
55、关于——所谓对象本身对意识说来是正在消逝的东西,就是上面提到的对象之返回到自我。
56、康德虽然提出了先天和对象结合的先验逻辑,但是并没有很在意这个这种“先天结合”如何构成逻辑的内容,黑格尔的客观逻辑考察的恰恰是思维形式本身是否先天具有内容/质料上的规定性(也就是下文所说的,思维本身的规定,这个规定不再是外来感性刺激赋予的杂多)
57、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版)“引论”:“辩证法在考察事物及其在观念上的反映时,本质上是从它们的联系、它们的联结、它们的运动、它们的产生和消逝方面去考察的。自然界是检验辩证法的试金石,···自然界的一切归根到底是辩证地而不是形而上学地运行的。(第361页)(认为自然界是变动不居的当然比认为自然界是静止不变的要正确,不过这种认识十分初步,其意义很有限,远不够深刻和全面——刘立群)纯数学是以现实世界的空间形式和数量关系,也就是说,以非常现实的材料为对象的。这种材料以极度抽象的形式出现,这只能在表面上掩盖它起源于外部世界。···(第377页)(这里所论似是而非,关键是完全不知符号世界的重要作用——刘立群)世界的真正的统一性在于它的物质性···(第383页)”。(这里的“世界”指自然界,换个表述就是“自然界是物质的”,不过这十分简单和初步,也不完全准确,例如可以问“虚空或真空是物质吗,如果确实有虚空的话”,这涉及对“物质”一词的理解和定义以及自然界的复杂情况——刘立群)
58、二是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内在规定中改造了黑格尔辩证法关于事物自我扬弃的运动。在黑格尔辩证法中,扬弃是肯定和否定相结合的运动方式,具有独特的地位。在马克思看来,“扬弃是把外化收回到自身的、对象性的运动。”(马克思,第112页)当然,“主体-外化-对象-收回-主体”这一运动过程是黑格尔辩证法的有意设定。它的这一积极环节,对于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理解货币和资本的自我运动显然具有极大的启示意义。但与此同时,马克思又对它加以了改造。在《资本论》第2卷中,他对资本流通过程的把握便是以这一逻辑为根据的。在那里,资本运动按照它外化自身进而收回自身的逻辑和过程展开。其中,货币以复归的方式收回自身,价值转移自身进而收回自身的方式被视为区分流动资本和固定资本的根据,资本的再生产也是以资本内部各要素之间的相互补充来实现自我收回的过程。尽管如此,马克思并不是全盘接受黑格尔的外化和收回的过程,而是发现了它的内在危机,正如他在资本收回自我的运动中发现危机一样。显然,这种危机的内在规定在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关系,即资本家和雇佣工人之间根本利益的对立。或者说资本家无限制的追逐利润,以及雇佣工人对资本统治的反抗将会导致资本循环运动在某一刻终止,从而促使危机的爆发。对资本这一自我运动方式的把握只有在生产关系的意义上才能呈现出来。
59、我们知道马克思主要是“穆勒评注”部分探讨交往异化的。目前学界对“穆勒评注”在《巴黎手稿》中的位置存有争议,主要有以下两种基本观点:一是把它设置在第一手稿之前,二是把它设置在第一手稿之后、第二手稿之前。①根据这两种看法,从逻辑上可以推论出来的结论是:它不是与前三个手稿无关的“附录”,而是作为整个手稿的内在构成部分而存在的,是先于第三手稿的。基于这样的理解,我们有理由在文献学的意义上确认交往异化对于马克思发现黑格尔辩证法的积极方面具有前提正当性。更进一步的问题在于必须给予它逻辑的说明和阐释。
60、无论是黑格尔还是马克思恩格斯等都认为“辩证法是最一般的规律”。这其实是一大误区,人们想找到最终的、唯一的一种“规律”,由此出发去解释一切和解决一切问题。这个想法固然十分“美好”,但是在实际上行不通。这种唯一的“最一般的规律”完全是出于虚构,而且是错误的虚构。首先,自然界、人类社会和人类思维都并不是依照所谓“辩证法规律”运行,当然也不是依照任何规律运行,因为规律只是人类的认识客体,它没有任何力量、不决定任何事情(详见笔者“人类不受任何规律支配”一文(见凤凰网博客“刘立群北外”等));其次,作为认识客体的规律可以分类,各种规律之间的关系也都十分复杂,自然界在运行并不断发展变化,人类社会也在运行并不断发展变化,这些运行和发展变化都有一定规律可寻、可以去研究,但人类是主动的、可以进行认识即创造出科学知识并按照正确的知识来实践和做出各种产品和事物。
61、辩证法学说(包括“自然辩证法”和“历史辩证法”及“主观辩证法”即“思维辩证法”)不是科学,即不是正确的哲学理论,无论怎样改造、修正或发展也不可能成为科学,因此没有出路,不值得花气力去研究,也不可能得出任何有意义的研究结果,不可能真正得到“复兴”,徒然浪费人们的宝贵时间和精力。“辩证法”对于人类的社会发展以及科学学术研究也没有真正普遍的指导意义。无论是黑格尔的辩证法学说还是马哲的辩证法学说,虽然貌似深刻、严密、系统,其具体内容也并非一无可取,但是从根本上说都是站不住脚的,只是人类思想史上一个阶段性的认识结果即只具有哲学史上的意义。
62、第由于物性的这种设定本身不过是一种外观,一种与纯粹活动的本质相矛盾的行动,所以这种设定必然重新被扬弃,而物性必然遭到否定。